杯酒敬平生

人生难再来

《兽丛之刀》经典语录

1.哲言从很小的时候就一直有一个疑问,为什么自己会生为一只亚兽,为什么那些曾经无所不能的天神们会让人们生而分为三六九等,让他生来就和那些跟自己只有一字之差的同胞们有如此天差地别一样巨大的鸿沟。

可是后来他长大了,就学会了低头做工,不废话。

抱怨,是不能够让一个人活下来的。

 

2.在握紧刀柄的那一刹那,长安心里的恐惧就奇迹一样地消失了,好像有了天大的依仗,好像他手里那把破铜烂铁就是什么斩神杀魔的神器。

 

3.北释语气平淡地说道:“因为这世上的任何东西,打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开始,无论多么的强大,也都会有其固有的弱点,万物相生相克,不能乱套,老天不会生下一个天地都容不下的东西,这便是为什么刀锋只有一片,却无坚不摧的道理——只要你能找到对方的弱点。”

 

4.北释笑着放开了他的手,把小孩脸上脏兮兮的灰抹掉,说道:“刀就像你一样啊小崽子,全身上下都是弱点,用手轻轻一掰就断了,可那又怎么样呢?刀锋所指的地方,任何人都要瑟瑟发抖。”

 

5.“学不会刀,做什么都要听别人的,如何报自己的恩和自己的仇?”

 

6.谁厉害,谁就是主宰,弱者没有权利主宰自己,这其实才是天地间唯一的规则。

又公平又残酷。

 

7.长安知道,北释教给他的东西,是非常了不起的本领,越是了不起,便越不是所有人都能练成的,既然如此,必然是极难极难的。

他虽然小,心里却明白这样的道理:天底下独一无二的东西,必要用天底下独一无二的苦,才能换来。

 

8.男人慢慢地开始动容起来,想起曾经他的老师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一个人,若是能真正心无旁骛,每日从早到晚地心里只想着一件事,只做这一件事,不出三年,就能小成,十年就可以大成,三十年……他就可以天下无双。

北释曾经不明白,真的有人能一天到晚,除了吃喝拉撒之外,心里便只想着一件事么?

现在,他遇到了长安。

 

9.拿刀的人,最重要的天赋不是过目不忘的聪明,也不是力大无穷的身体,而是相信自己无坚不摧的勇气,以及常人无法想象的毅力。

 

10.一个人见过的事多了,判断也会相对精准,然而一个人的生命有限,他总是不可能见过所有的事,不可能每一次都是对的。

 

11.世上没有什么刀可以永远不断、不卷刃,纵然出身再不凡、主人再爱护,它总是一种收割性命的凶器。

老人说,这些东西本是普通钢铁打造,但从被打造出来到报废不能用,终其一生,都沾满了煞气和戾气,因此有了生命。也因此……总有一天,它薄成一片刀背会难以承受,所以总是无法长久。

最好的刀,总是会断在它的主人手里。

 

12.对于强者,哪怕他是从水沟里出生的,都值得别人敬重。

 

13.人从洪荒伊始活跃到现在,熬死了恶魔,又熬死了天神,熬死了无数奇禽猛兽,依然是枝繁叶茂,子子孙孙无穷尽,大概也是因为越到大天灾降临的时候,便越是能被激发出力量。

活着走出黑暗的力量,和与周围的人在一起的力量。

 

14.稚子都想变得强大,有一天他们真的会变得十分强大,而后发现还有更强大的东西。

 

15.他的愤怒和仇恨退下去,心里便咣当起满腔的苦水,又酸又涩,说不出的难受,长安想找一些东西填在里面,然而搜肠刮肚,也找不出什么理由来,他没有一个可以承载仇恨的人,更没有一个可以真正打败的敌人,终于,他思来想去,也就只剩下了自己不中用这一样。

 

16.“因为我想知道的东西太多了,我想知道万物为什么有出生,又为什么有死亡。我想知道死亡究竟是什么,人死后究竟会不会像灯火熄灭、毫无声息。我想知道天有没有尽头,地有没有尽头,天地的尽头是什么,那些消失的诸神是不是全都埋在那里。我想知道神存在的意义,人存在的意义,为什么一朵花开了,转眼便会凋谢,为什么四季有轮回,日月有起落……我不在乎别人是否尊敬我,女王——因为啊,我是个疯子。”

 

17.然而从很小的时候,长安就明白这么一个道理,一个人是无法决定别人如何的,他认为自己大概有一点笨,没有思前想后顾全大局的才能,也总是不大能揣摩得清楚别人的心。别人欺负他、轻慢他,或是关照他、对他好,这些都是他无从预见,也无从决定的。

长安想得通也放得开——唯有自己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才能游刃有余地应对这些他无法控制的东西,亲手给他所判定的善恶做一个了结,才能心平气和地活下去……就好像他小时候听见了木匠说哲言死的真相时,心里突然翻涌起无法遏制的怨恨和狠毒,只有在那些人的惨叫声全都消匿在大火中的时候,才自行平息了。

 

18.他安静的时候,就好像装在古雅的鞘里利器,挂着可以当装饰,无一丝锋芒外露——大约是他觉得自己没什么了不起的——然而拔出来的时候,却又那么锐不可当。

 

19.可他依然是天下第一刀,从来以往,宇峰山中雪藏二十余年也难以磨去他的锋芒。

 

20.凛冬里寒铁铸成的刀尖上舔来的血,与四月里杏花树下埋了一冬的酒,是一样的味道。

能让一个男人醉死在他生命中最繁盛的时刻,除此以外,再无他物可以这样销魂。

 

21.尖刀究竟不比钝斧,风华无双,总要熬尽人的心血。

自古绝代神兵,有几个能长久?

 

22.若是岁月可以停在此时,他心里想道,若是人心坚实长久,都如城墙上的石头一样,几十年如一日……那该有多么好啊。

可是酷暑到了极热,哪能不转凉,严冬到了极寒,哪能不转暖呢?

 

23.纵然群狼环伺,我一身独往,也能替你杀出一条血路来。

生既无愧,又有何畏呢?

 

24.可是纵然不回首,一抬头,却只有更难的前路。

他心有不平、不静,不知道自己走的路是对是错,心里的忧虑埋得有三丈三尺深,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动荡起来,便总叫他心绪不宁。

二十年不曾痛快哭一场,二十年不曾痛快笑一回。

真是……活得窝囊。

 

25.“男人的血性都是在逆境里才会有的,一旦激发出了那种东西便麻烦得很,因为越压迫,他反弹得便越是厉害,你如何能驯服他?唯有叫他体会过最美的女人,最甜的好酒,在暖张中睡上一觉、享受一番,再让他听见外面人的惨叫,才能真正激发他的恐惧。

你记得,越是享受,他便越是恐惧,疼痛不能击垮一个人,不真实的美梦才会彻底把他踩到地上,到时候才能彻底驯服这个人,你懂了么?

 

26.对软弱的人利诱之,对善良的人施恩之,暗怀野心的叫他们自己斗得不可开交,打压扶植井井有条,而强壮不驯的则全部丢进狗洞,他知道如何一点一点地磨去人的意志力,等一段时间后即使把他从狗洞里放出来,停用干兰水,那人也依旧是个废人。

 

27.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精确,他了解自己身上的每一块骨头,每一个关节,他知道怎样最大限度地节省自己的力气,也能把全身压在那一线的刀刃上——那是真正的雷霆万钧之力。

卡佐没有流过他那样多的血和汗,因此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人,他从不接受,也从不质疑,只是孤注一掷、死不回头

 

28.“你喜欢一个人,难道每日看着他就高兴,一点也不想脱下裤子与他做那种事?难道不是想满足自己的色/欲?就算你觉得这个龌龊,只关心自己的心——那么你又喜欢对方什么呢?无非是因为他温柔待你好,伺候得你周周到到,或者他身上某种你没有的东西吸引了你,满足了你的一种幻想。说什么‘心上人’,归根到底,别人当不了你的心上人,你心里的那个人,不过是换了身行套的自己罢了……且说世上情爱,哪里有长久真挚如父母爱子女的?可他们为什么不爱别人的子女?哪怕别人家的孩子再伶俐可人,在父母心里,不还是与自己血脉相连的那个最特别么?所以说,人们爱的不过是他们自己身上的血脉罢了。”

 

29.这人虚荣又浮躁,急功近利而反复无常,归根到底,却不过是觉得自己虚弱卑下,他做梦都想变成城主那样的人,可偏偏他这样的人永远也不可能变成那样,对方太强,他身上的兽心叫不敢嫉妒不敬,于是十年如一日地仰望着一个背影,那一半的人心衍生出多深的渴望,我看都没什么稀奇的。

 

30.刀若是不猖狂,还能叫做刀么?

 

31.踏上狭路,拔刀相向,虽死犹荣,不改其志。

 

32.可是战场上的事,说是瞬息万变也不为过,生死一线,那有时间给这些阴谋家深思熟虑?运筹帷幄的通常自己并不到战场上来,上了场,拼得就是勇气与运气了。

若是没有当机立断的才能,那便得有千万人吾往矣的戾气,茗朱不明白这个道理——此刻别说他面前是一群铁人,便是一面铁墙,他也得想办法从中间穿个洞过去,这样还有一线生机,一旦退却,先败了自己的胆量,非得兵败如山倒、被人在乱军中砍成肉酱不可。

 

33.“我若死了,”荆楚忽然冷笑一声,“便是身体化为灰烬,剩下顶上一两魂灵,也要上天入地,把这荒唐的神魔屠戮一空,看他们拿什么威风,拿什么来规定这个是兽人、那个是亚兽,分此三六九等!”

 

34.那是自亘古以来、一代又一代积累下来的、深入骨血又压入了灵魂里的相续的悲恨。

千秋万年,从没有人胆敢将其捅出来,唯有他,一声咆哮,便非要石破天惊不可。



35.真神坠苍,伦常崩朽,呜呼天道,人可成兽。执刀者呼啸,食草者奔走。奔走奔走,瑟瑟苟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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